钢笔在纸面上拉出长长的墨痕，直接划穿了公章，刚才签的文件可能要作废，方柏舟也不气恼，侧眸看着唐煜不好意思，躲躲闪闪的表情反而下意识的勾了下唇，“办公室不会有人来的。”

“那就好。”唐煜松了口气，但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脸上烧的慌，干脆一直用手挡着，另一只手挖了勺蛋糕递到男人嘴边，“饿不饿，等会儿要开车去郊区，可能比较远，我们回来再吃晚饭，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我们这次要去的岭冬公墓在山上。”

歪着脑袋看男人把蛋糕吃掉，唐煜看着方柏舟现在这样健健康康十分安全的模样，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欣慰。

还莫名多了丝失落。

他重生的时间点是在碰见乔泽水的那天，要是能再重生的早一点，早于那个女人自杀之前，是不是她就不会死了？

他这辈子有钱了，每天不用愁吃喝，也不用去想灰暗的未来到底要怎么才能度过，可以把女人从那种不入流的脏乱差甚至护士都像疯子一样的精神病院带出来，带去条件更好的地方治疗。

唐煜的眼神有些暗淡。

也不一定能治的好。

毕竟她早在他几岁的时候就开始发疯了。

在晚上紧紧勒住他的脖子质问他想要一起去死，又会在白天下跪边哭边道歉说爱。

方柏舟温热的手指按了按他发红的眼眶，低声道：“她以前对你不好，死亡在所难免，别难过了。”

调查唐煜的时候也调查出了唐煜四分五裂极度不正常的家庭，内容叫人心惊肉跳，极度不负责任婚内出轨的父亲，失心疯的母亲，唐煜的档案上还写着屡次发生校内冲突，殴打同学，曾经四次转学，劣迹斑斑，是个十足的坏学生。

他不知道唐煜是怎么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