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感激,也是无形的挽留。
哪怕除掉了常年镇压着他们的土匪,百姓们还未曾脱离那种阴影,就连哭泣声听起来都是那么压抑。被掠夺的娇娘,被虐杀的青壮年,被肆意玩乐的戏弄,被抢走的钱财……而他们的明府,他们的长官,本该维护他们的存在却隐隐抛却了他们。
哪怕冤屈震天响,都无人能救得了他们。
苦啊,如何不苦?
程处弼有些手足无措,这种场面温情而悲痛,他作为武人虽然没有那种纤细的情感,可现在百姓都围了上来,一个两个全都哭得如此,程处弼也不敢强行带人离开。
僵持了好些时候,车队中央的马车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程处弼抬头看了一样,却是那坐在马车里的虞郎君弯腰掀开了车帘,站在了车辕上。
虞玓还未长开,瘦削单薄的身影看着有些羸弱,可站在马车上的他便是这中心最高的人了。
他的神色淡漠,漆黑透亮的眼眸极为平静,那袖手站立的模样让百姓们渐渐把注意挪到了他身上。有人认出那是一直在客栈的小郎君,登时激动地说道:“多谢郎君的大恩大德,多谢——”
虞玓蹙眉,立刻弯腰在程处弼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这位憨厚的程大兄立刻点头,从高头大马上飞扑出去,猛地把这猛地跪倒在地的年迈大爷给搀扶了起来。程处弼这举动,连带着周围因着老大爷的跪下一并想要跪倒在地的人,都有些怔然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