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时,金在中正坐在后院的花架下逗涵儿,一身的浅蓝色春衫,他穿着极是雅致,只是面色带着些许苍白,似是虚弱。
“下官参见王妃。”沈昌珉穿着素色常服,清艳的脸上带着几分恭谨。
“你又多礼了。”金在中将涵儿抱起来,抱在怀里哄着,又对他道,“难得你来看我,快坐吧。”
“是。”沈昌珉在他对面坐下,便有侍女上了香片上来。
那香片大约是茉莉、木樨一类制成,煮开了甚是好闻,香气扑鼻。
金在中见他盯着茶瞧,便笑道:“那香片是我从北祁带来的,北祁天寒,故制出来的香片格外香些,你不妨试一试,比东神的入口要清冽些呢!”
沈昌珉笑了笑,便拿起茶盏微微抿了一口,随即道:“不错,确实要比东神的要清冽些。”
金在中边抱着涵儿,边与他说话:“我听闻你在朝廷里挑了好些襄王党的错处,做得这样明显,恐怕与你自身无益。”
怀庆帝的疑心何等之重,只要有一丝偏颇,便会存下猜忌。沈昌珉做的这样明显,显然是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为。
沈昌珉缓缓放下茶盏,唇角的笑容非但没有退去,反而浓了几分:“那些人本就是错的,我又未曾污蔑于他们,为何无益?”
他说着,又垂下眸子,曼声道:“襄王自吏部出身,朝廷文武百官多受他提携,无论聪明的糊涂的,都将襄王看作自己的主子,可他们却不想想,真正提拔他们的人并非襄王,而是陛下……陛下疑心如此之重,绝不会任由朝廷中人被襄王收买,自己却被架空,这也是他前几日将几位皇子皇孙的职务调换的原因。”
“也正因如此,我弹劾几个襄王一党的官员,陛下则趁机发一发难,也好叫那些人知道,真正手握任免生杀大权的人是谁……我如此动作,当是正中陛下下怀,又怎么会疑心猜忌于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