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昌珉穿着官服,面上带着疲乏之色,见了他的样子,亦是愣了愣,随即问道:“王妃的病……好些了不曾?”

金在中亦拢了拢鬓边的乌发,笑道:“好些了,劳你挂念了。”

沈昌珉看着他,眼中闪过心疼之色,只是很快发觉自己失态了,便掩饰般地垂了头:“王妃言重了。我几日前便听说了消息,只是这几日恰好御史台公务繁杂,晚上来又不妥当,便一直未来探望,还请王妃恕罪。”

他那些表情自然没能逃过金在中的眼睛,他望着沈昌珉,恍然还能记起自己第一次见他时地模样,如今却已这样大了,是朝廷大员了,已不再是那个会闹别扭的少年了,只是对自己的一片真情,却还是如此,从未随着时间流逝而改变。

“哪里有恕罪不恕罪的话呢,我一直把你视作弟弟,哪里有兄长怪罪弟弟的呢?”

这话说得极真诚,语气亦没有半分作伪。

沈昌珉闻言,心中却是被划了道口子似的,隐隐作痛,只是他垂着头,面上的表情也被遮掩过去了。随后,他又想起来什么,抬起头问一旁的郑允浩道:“王爷,不知王妃得的是什么病,为何许久也不见好?”

郑允浩自然不会告诉他实话,只道:“风寒拖得久了,前几日听闻好友的噩耗,又呕了血,因此加重了病情……不过不碍事的,会好的。”

最后几个字几近喃喃,也不知是在说给沈昌珉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沈昌珉的视线落在金在中面上,带着些许怀疑与探究——聪明如他,自然是不相信的,可他最终也没说什么,只道:“那便好。”

随后,他又从一边取过一卷画递给金篱:“前几日我去山中,见山中有片桃林,花开得极好,便将它画了下来……我知王妃乃丹青妙手,我这拙作根本入不得眼,不过实在是风景甚好,因此想赠与王妃。”

金在中从金篱手中取过画卷,缓缓展开,只见一片桃林跃然纸上,那桃花开得极好,只是风大,将花瓣尽数吹落了,如同花雨一般在空中飘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