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昌珉亦来探望他。

彼时金在中正在铜镜前梳理乌发,他笑着对沈昌珉说:“我这些头发,不知为何,总是容易断,这几日梳头发总是能掉许多断发下来,再这样下去,我都快秃了不是?真是奇怪……”

为何呢?

毒素正入侵他的五脏六腑。

沈昌珉坐在一旁,沉默地看他。

金在中见了他的模样,又笑说:“你现在怎么跟允浩似的,爱一言不发地看着我?天气这么闷,难道你们人也变得闷起来了?”

沈昌珉闻言,勉强笑了笑。

其实他这个样子,傻子才看不出来他的情况,沈昌珉何其聪明,又怎会不知其中隐情呢?

金篱帮他把乌发都梳了上去,金在中便把一支做工精美的梧桐木发簪拿起来,笑着说:“这发簪,是我从北祁带来的,是我父王亲手做的,我以前怕弄坏了,没戴过几次,现在定要好好戴着。”

说着,神色平静地递给了金篱。

沈昌珉一言不发地看着金篱替他簪住乌发,随即微微垂了眸子,不知心中想到了什么。

“昌珉,上次你送我的那幅画,其实我很喜欢。”金在中转过头来看他,美目中带着笑意,亮得如同黑夜中的星辉。

沈昌珉没来由地一惊,随即掩饰住了自己的失态,讪笑道:“涂鸦之作罢了,那首诗,也是我见山中桃花凋落,心有不忍,故有感而发……”

金在中却打断了他:“挺好的。怜花惜花之情,人恒有之。”

说着,也不再聊这个话题,缓缓站起来,看了看外面,道:“今日天气甚好,只可惜我不能出去踏青。”

他说着,面上露出惋惜的神情。

沈昌珉思忖了片刻,仿佛在斟酌用词,最后他道:“等以后你身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