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抱着他,一起睡到了南窗底下的贵妃榻上。他先躺下,让金在中躺在自己怀里。
两人断断续续地说话,说着说着,便说起了一些往事。
说到郑允浩的家书,金在中便要他亲口说给自己听,郑允浩亦不曾拒绝,语气温柔而声音低沉地说道:
“旭卿吾妻,见字如晤。吾与汝分别已有一月,于吾而言,竟恍若一载……”
说到“天下之大而无吾之所容,然有汝之地,天涯亦为吾家”一句,他的声音变得低缓,似乎是想打了什么。
后来,等说到“而半岁以来,吾与汝同甘苦而共患难,汝与吾正衣冠,为吾御前求情,声泪俱下。吾以手教汝剑,为汝对镜画眉,当窗贴花黄,凡此种种,一一想来,皆宛在目前,如在昨日”一句时,他的声音已然哽咽,断断续续的不成语调,可他还是坚持说完了,他说,“吾甚念汝,故愿汝善自珍重,努力加餐饭,切勿心忧于吾,添病于己。”
金在中用心地听着,听他一句一句念完。
两人安静了半响,只听金在中说:“凤琰吾夫,吾甚念汝,故愿汝善自珍重,努力加餐饭,切勿心忧于吾,添病于己……”
……切勿心忧于吾,添病于己。
切记切记。
郑允浩只觉视线模糊,喉头如同塞了一团棉花。
金在中背对着他,却是不觉,只是微笑着说:“凤琰,听说你打南祀那几场仗极精彩,你跟我讲一讲,好不好?”
郑允浩将他抱得紧了些,说:“你想听哪一段?”
“就寒士坡射杀韩翊那一段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