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允浩伸出去抱涵儿的手顿了顿,随即仍是伸过去,默默地将涵儿抱了过来,边轻拍着他的背边在屋子里走。
可他不能说话,只能抱着涵儿走,涵儿没有人哄,依旧哭得撕心裂肺的。
郑允浩就像个执拗的小孩,不断地抱着涵儿来回走,他抿着唇紧绷着面部线条,可眼中露出的温柔与哀伤,那般触动人心,饶是铁石,也化作了绕指柔。
乳母看了,拿着帕子悄悄拭去了腮边的泪水,转身出去了。
涵儿哭累了,便趴在了郑允浩的肩头睡着了,脸上还残留着泪痕,一双小小的手紧紧地抓着郑允浩的衣裳。
郑允浩轻轻把他放在摇篮里,给他盖好了薄被,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他只觉得自己累极了,仿佛这十九年来从未这样累过。
这一个月的时光,竟觉比十九年的时光还要漫长。
他常常在梦里回首往事,梦里是慈爱的母妃,贤德的兄长,更多的是对镜梳妆、对窗看书的金在中。
可是一旦醒来,这偌大的世界,便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也许终有一天,他也会“淮南皓月冷三千,冥冥归去无人管”。那个时候,也正是他与他团聚的时候,所以他把这叫做——
回家。
可是,他看着涵儿稚嫩的面容,又觉得有了牵绊,不能那样了无牵挂地走,毕竟金在中留下遗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