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左传》中写了‘闵公二年’的一件事,你可记得?”

郑允浩想了想,最后蹙起了眉,道:“先生想说什么?”

顾凡也不再卖关子,道:“能够去西北,得了军功自然是好,如若陛下属意于殿下,那么储君之位唾手可得;可陛下若是忌惮于殿下,那么殿下得了军功,只不过是加速自己的灭亡罢了。”

功高盖主,这句话不仅可以用在外臣身上,用在皇帝的儿子身上,也是一样的。

更何况怀庆帝又深险多疑,如若郑允浩得胜归来,那么他功勋卓越,还拥有了兵权,那么怀庆帝自然要提防他篡位,成为第二个郑允逸。

“金玦庞凉含隐痛,杯弓蛇影负奇冤。”顾凡吟了一句诗,又轻叹了一声道,“申生已经成为太子,闵公尚且如此,更何况殿下您还未成为太子呢!”

郑允浩闻言,唇角微微勾了勾,带着些许嘲讽的意味:“那么先生以为,我不该去?”

“自然。”顾凡点了点头,“殿下不去,储君之位也是您的,您又何必去冒这个险呢?兵权这个东西,如对风执炬,常有烧手之患。”

“那么,假如父皇执意要我去,又待如何?”

“殿下佯称得病即可。”顾凡道,“王妃方去,您自然感怀,无心于战事,也是理所当然的。”

郑允浩沉默不语,半响道:“我知道了,多谢先生指点。”

顾凡见他面上若有所思,怕自己的话触及了他的伤心事,便劝慰道:“殿下,节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