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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觉得空气都是甜的。

容停仍站在帐篷里,黯淡的光线里,宋伶俜透过朦胧的泪眼,只能依稀看到他模糊的轮廓,面部表情则完全看不分明。

他从那种濒死的感觉中稍微缓过来了,但恐惧依然滞留在他胸口,他仍然十分想咳嗽,但他强行忍住了,连呼吸都压抑到最轻,也不敢动弹,只是在黑暗中,僵硬地,警惕地看着容停。

他能感觉到容停也在看他。

那视线是冰冷的,漠然的,带着强烈的高高在上的意味。就像狼打量一只受伤的兔子,就像鹰打量一只瘦小的鸡仔。

宋伶俜不知道为什么容停会在最后一刻突然收手,但他绝对不怀疑容停方才对他的杀机,他不敢将生的希望寄托在容停很可能没有的善心上,但他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却悲伤地发现:

他还真的就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容停的善心上。

他不能试图呼救,容停离他这么近,他若是呼救,势必会激怒对方,到时候只怕鹰俊等人还没赶过来,他的尸体就已经凉了。

他自然不是柔弱的兔子,容停也不是狼,可在这个玄幻世界中,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是会比兔子和狼还要大。

那……求饶?

可是他能说什么?说当初给你下春天的药的人不是我?

还是说,虽然我得罪了你但是我这么多年给你养儿子也是挺辛苦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根本没有用好吗!

在容停眼里,他只怕和他曾经看过的新闻里,那种拐走了主人家孩子的保姆没有区别。

保姆也把孩子养大了,但那又怎样!

可是什么都不说,宋伶俜又实在是不愿意干坐着等死。

而且他是真的快要忍不住咳嗽了,他怕自己一咳起来就停不下来,到时候大boss觉得他太吵了直接把他咔擦了怎么办!

于是他憋了半天,来了一句:“我可以自己选择死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