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八日,淮江上游暴雨频发,水位上升,江岸一带尽成泽国……”
卢振宇心在抽搐,母亲是被活活淹死的,眼瞅着水一点点上升,却无能为力,只能慢慢的窒息,死亡,他按捺不住了,想去把李星寒淹死在马桶里。
“那天暴雨很大,警卫回家去了,我也在外地飞不回来,电话也打不通,一切全乱了,等找到人赶过去,整个房子一层全淹了,地下室根本进不去,只能等到洪水退了再去收尸,可是小冬根本不在里面。”
李星寒不像是在说谎,想必他被这个问题困扰了二十余年。
“门锁是完好的,室内有水淹过的痕迹,可是没有小冬,我一直在寻找她,可是再也找不到了。她的遗物,我还给了叶家人,后来叶家告状,一直告到中央,挪用公款东窗事发,我被判了十年徒刑,在监狱里我一直怀疑这是小冬搞的鬼,只有她具备这种能力,后来减刑出狱,我辗转出国,但一直没放弃寻找小冬,从未找到过任何她依然活着的线索。”
“那六千万是怎么回事?”卢振宇冷冷问道。
“这笔钱我替小冬保管着,后来近国投倒闭的时候全亏掉了。”李星寒坦然道。
第六十四章 哪有个完啊(大结局)
李星寒关于1995年的真相描述,符合卢振宇的推测和心理预期,包括母亲还没死的结局,他一直觉得,叶小冬这样的传奇人物不会死,也不应该死,唯一不对头的是,这件事不符合科学理论,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我知道你,卢振宇嘛。”忽然李星寒淡淡一笑,“你很厉害,年纪轻轻就把定邦系搞得人仰马翻,不愧是叶小冬的儿子,二十五年了,她的儿子终于来讨债了,我的噩梦也该结束了!”
“回国吧。”卢振宇说,劝返是他的任务,但是他很希望此刻李星寒拔枪,这样才能名正言顺的,没有心理负担的将他杀死,为母报仇。
“我在监狱了蹲了八年,出来之后想办法出国,入了新加坡籍,后来又入了美国籍,我是美国公民,新加坡华人,你让我回哪个国?”李星寒自嘲道,“那里已经不是我的祖国,一票人等着把我抓回去茹毛饮血,生吞活剥,我凭什么要回去,拿李幼军和我在国内的亲属威胁我?对不起,我这个人不重亲情,他们的死活与我无干,拿我的妻儿的安全威胁我?那更对不起了,我妻子和八岁的孩子在一起滑翔机事故中遇难了,我孑然一身,没什么牵挂。”
“你觉得躲在这里就能逍遥法外?”卢振宇愠怒道,“有关部门可能拿你没辙,但我就不一样了,我会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你的账目来往,你隐藏的财产,你的巨额收入,我想联邦税务局会很有兴趣了解你的海外账户,你可以整容可以潜逃,只要你没逃到火星,我就能把你揪出来。”
李星寒又是一笑:“其实没那么麻烦,我也没想逃,我雇佣了全世界最好的安保,这栋别墅的防卫级别是最高等级,别以为你们的窃听器能管用,你们能黑的了我的电脑,我干这个多少年了,这点猫腻还能不懂,孩子,你那我没招,我让你进来,你就进的来,我不让你进来,你根本进不来。”
他倒了一杯红酒,似乎在倾诉,又似乎在喃喃自语:“在近江人眼里,我是不可一世的高干子弟,但是我在他们面前又算什么呢,想尽办法融入人家的圈子,人家愿意带你玩,你就是个马仔,不愿意带你玩,你就是马桶,我们李家十几年前就垮了,我拿什么陪人家玩,无非是尊严,还有一点点能力,我记得那年冬天,我在北京陪一帮太子玩耍,那真是大开眼界,金钱对他们来说只是数字,人命对他们来说只是符号,我差远了啊,那也是我发迹的时候,有个老哥,平时也不太熟的,忽然有一天半夜给我发信息,让我打两千万到他账户上,没说用途,也没说什么时候还,两千万我有,但也是我的全部身家了,我没有犹豫,等天亮立刻赶到银行打给他,这笔钱他最终也没还,但我却真正融入了这个圈子,替他们操盘定邦,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白手套了。”
说着,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很小,肯定不是武器,喃喃道:“我让你来,就是希望你能看到……我不能回去,太多人会因此家破人亡,这也不是什么反腐,而是政治,孩子,我去见小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