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一次次死去的黑泽阵,像迅速翻过的画册每一面, 停留的时间极短, 却足够触目惊心。
渐渐松开伯莱塔的指骨、溅上掌背的血液……
【我想观测他的未来, 无意间撞破规则之外的机密。】
【就像楚门开着车,车载电台忽然接上了摄影棚外导演组的信号波,紧接着,蹩脚的演员们状况百出,楚门发现了那个瞒着他一生的秘密。】
【黑泽阵会死。我必须救他。……但这真的是我第一次发现这件事吗?】
少年的心音渐渐变弱,取而代之的,是手机震动的声响。
“滴——滴——”
北条夏树顷刻间清醒了。他简单看了眼,是琴酒问他在哪里。
他有点慌,不过买酒和开房出示的证件都是伪造的,才过这么点时间,对方应该发现不了。他随手捏造了个理由,琴酒看起来也接受了,让他尽快过来。
北条夏树立刻吞了醒酒药和过敏药——出自组织研究所,质量有保障。然后打仗似的收拾起来,娴熟地处理掉证据,换上新衣服,刷牙、漱口水、口香糖……
十几分钟后,他已经恢复了风度翩翩的模样,特效药起效很快,过敏反应已经消退了,只是脸颊还有点红。不过走路轻飘飘的,有种头重脚轻、随时都要栽倒的感觉,但路过的普通人完全看不出来。
接头地点依然是旧停车场,他没费什么力就找到了熟悉的保时捷。
夏树刚想去后座,发现驾驶位没有人,转而自然地坐进去。
琴酒正在假寐,礼帽被随手放到中央置物盒上,眼皮都没掀一下——但他一定醒了。
对于这件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北条夏树也不拆穿,想问伏特加去哪了,很快通过种种迹象做出‘他去给琴酒买烟’的判断,于是收了声,没说话。
车内浅浅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醒酒药渐渐安抚北条夏树躁动的神经与血液,也带来倦意。
这不是个好兆头,起码现在不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