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晨打方向盘的手顿住,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
严杨眼睛闭着什么也看不见,心说高晨怎么回事,磨磨唧唧,他手伸了半天,也不见递水,自己就准备去翻。
还没坐直呢,就听见后头有人问,“水不凉,要喝吗?”
严杨就维持着这么个歪歪扭扭的姿势僵了一会儿,刚好点的胃又有点难受,像有人拿细线扯着,不上不下,牵连着心脏都不跳了。
不过人心脏长时间不跳的话,应该就没法活了,韩聿可能是真怕他死,又问了一遍,“要喝吗?”
严杨还保持着微微侧身的姿势,没接话也没动作。
高晨将车载音响音量调小,嘴角有点僵,抬手摸了摸鼻子,不尴不尬地笑了两声,开始在两人之间周旋。
“那个,”高晨假咳一声,“聿哥从高铁站来,大华本来让别人接你,知道我出来了,就让我把你捎过去。”
他不说话还好,本来俩人打个招呼也就得了,这下可倒好,说的跟严杨成心躲着谁似的。
高晨也看出来了,车倒了一半也没动,不当不正地卡在路边。
严杨就着这个姿势回头,看清了坐在驾驶座后的人。
韩聿穿着一件死贵的衬衫,目光沉沉,他这些年变化挺大,要不是那一把低沉又有质感的嗓音,严杨可能都不敢认。
毕竟上回见面还是好些年前,韩聿穿着洗得有点白的短袖,站他对面跟他说,“咱俩断了吧。”
严杨看着韩聿,韩聿也看着他,沉默半天,最终还是严杨扯嘴角笑了笑,大大方方打了个招呼,“聿哥。”
韩聿脸色一变,原本有些亮的眼神,一下子暗了半截。
在一起一年,严杨从没喊过他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