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信柯点头:“你自己注意安全。”
苏柚白进了屋, 点了灯,屋里很久没人气,冷得像冰窖,他烧了火,翻出一件沈伯远的大衣,裹紧了自己,坐在庭前等他。
最后一丝日光消散在天边,他看着天上的星星想:等见了他要说什么呢?他想问问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想问他能不能多住一些时日,或者……他会告诉他,自己真的好想他。
也许抱了太多期待,他想着想着竟然笑了起来:苏柚白,你好没出息。
然而就这么等了一天两夜,等到他手都僵了,沈伯远依然没有出现,门口炉碳的火渐渐变小,连一寸都照不亮了。
倏地,门外传来敲门声,惊醒了苏柚白,他心脏狂跳了一下,飞也似的跑去开门,中途险些被杂草绊倒。
门后站着的却不是心里念的人,孟信柯望着他,摇了摇头,说:“柚白,别等了。”
苏柚白垂下了眼睫,手慢慢地、慢慢地从门边滑了下去。
天边泛起鱼肚白,很奇怪,这次他竟没有落泪,他只是看着火红的早霞,怔住片刻,孟信柯并不知道这一刻他在想什么,只听他说了句:“好。”
这个字沉甸甸的,明明是早晨,却染上了暮色。
苏柚白走了,回到了他该去的地方。
在他离开后,孟信柯推开了隔壁院落的门,门里杂草丛生,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是有人在住的,庭前一个人佝偻着坐着,与苏柚白的姿势那么相似,形单影只,透着荒凉。
“他走了。”孟信柯对他说。
那个人缩在大衣里,一片木然,孟信柯看了他许久,突然上前一拳将他垂倒在地,他用了全身力气,眼睛都气红了。
那人眼睛里依然只有木讷。
“为什么不见他?”孟信柯气喘吁吁地质问。
那个人沉默良久,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握住了孟信柯的手腕,半晌怔然,他忽然低泣起来,哭得像个孩子,孟信柯一屁股坐在地上,面露苦涩:“你们……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