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握着一把水果刀,在削梨。
梁镀手掌控制不住地颤抖,他深吸一口气定在门前,拦住身后跟上来的李寄,第一次以命令的口气对李寄说:“带他出来。”
他已经没有亲自上前逮李珉出来的忍耐力,他怕自己一接近李珉,会忍不住直接夺刀捅死他。
李寄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走进屋子拍了拍李珉的肩膀,尽量以克制的语气平静道:“出来一下,哥。”
李珉放下水果刀起身,把削掉的梨皮扔进垃圾桶里,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了一遍手,对梁母说:“我想说的就是这些,希望您能理解,我先出去一下,您好好休息。”
他的目光静静掠过李寄,用手给他整理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轻轻一抚摸,便重新插兜而去,好似照顾他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的身体反应,无论何时何地。
李寄厌恶地皱起眉,碍于长辈在场不好发作,攥了一下拳又松开。
梁母看在眼里,对二人的关系程度大概有了猜测。
李珉从梁镀身边走出去后,梁镀带上病房门,接着,屋外便传来了“砰!”一声巨响。
李珉后脑勺撞击到另一间病房的门玻璃上,玻璃紧跟着碎裂,鲜血染红了他的头发,也杀红了梁镀两颗极度狰狞的眼球,他仍不解恨,一把捂住李珉的嘴,不允许他因疼痛叫喊出声,一拳又一拳狠捣在李珉小腹上,打得他腰背弓成一个扭曲的弧度,最终像滩烂泥一样滑在地上,低着头蹲了下去。
家人是他的底线,李珉越界到把三个人的感情上升到长辈,杀他都不足以平息梁镀的愤恨。
病房里李寄和梁母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尴尬气息,梁母第一次见到他本人,比梁镀手机里的照片还要生动一些。
很干净高大的一个小伙子,如果忽略他指缝里的泥土的话。
李寄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待在这里,他捉摸不定梁母对自己态度,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只能一点点挪到床边,硬着头皮说:“阿姨你好。”
梁母面无表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坐。”
李寄连忙从床底下抽出板凳,规规矩矩坐好,咳了一声,到嘴边的话被梁母抢先开口,她说:“你哥刚才来看我了。”
李寄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