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打扰我,”梁母语气不怒自威,带着一股千锤百炼后的淡然:“他跟我说,他父亲目前没有找到合适的心脏供体,可能无法安排移植手术,随时有可能去世,而你,是他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亲人。”
李寄听得皱起眉,想说些什么,又作罢,忍耐着等梁母继续说下去。
“他告诉我这些是出于什么心理,你我都明白,”梁母直接了当道:“他希望你回到他身边,不要再纠缠我儿子,搞得你们三个人都鸡犬不宁,睡不上一天好觉。”
李寄没有抬头看她,拳头紧紧握起又松开,说:“然后呢?”
梁母停顿片刻,接着道:“我并不想关心你是否真的要回去,我需要的答案是,你能给梁镀什么。”
“”
“你成年了吧,”梁母瞥了他一眼:“成年了就应该知道,这个世界没那么多免费的付出和善意,梁镀不要回报,我要,他父亲也要。”
“我们养了半辈子的儿子,早些年叛逆不懂事,如今好不容易选择安定下来,回归安稳人生,却还要为你操心劳累,忙前忙后。”
“我们不求他从军,就业,甚至不求他做一个多光明磊落的人,只求他后半生平安一点,别再活在拳头和血里,打打杀杀,像个阴暗的怪物。”
“所以你能为他做什么。”
“你能给梁镀什么。”
“”
“你什么都给不了,”梁母从他的沉默中得出结论,笑了一声:“幼稚。”
李寄闭了闭眼,低下头,他很想为自己争辩些什么,可梁母说的每句话字字泣血,没有任何一处语气是不对的。
事实就是这样,他在透支梁镀的精力,打乱他的生活,享受他的付出,却除了身体和感情以外什么都回报不了他。
这是他从兜风那天开始,便预想过的一种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