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嫁人。”安河不顾惠贵人的推拒,执意抱住了她的脖子,小脑袋埋在她颈窝里,声音有些发湿,“我要一辈子陪着娘亲。”

穆瑾别过头眨眨眼,吸进倏然涌上的热意。

片刻后她回过头,目光中有些倦怠和不耐,“既然惠贵人自己想死,那在这候着也就是了,何必再叫奴才过来呢?”

安河倏然抬起头,眼里的受伤让穆瑾看了更加心下不忍。

但她不能表现出心软的样子,只好逼着自己硬起心肠,冷漠地瞥了她一眼。

惠贵人摸了摸安河的头,看向穆瑾的眼睛仍然温和,“是我让安河去请的,劳烦穆总管走一趟。”

穆瑾淡淡躬身:“却不知娘娘有何吩咐,尽管明言吧。”

惠贵人又咳了几声,似乎有一口血已经涌到了唇边,又被她生生吞了回去,一时脸色更加灰白,苍白的唇上也溢出几分异样的血色。

她抬起眼睛,眸子里第一次流露出类似祈求和命令之间的神色。

“穆总管,我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敢以贵人的身份命令你,但是看你行事作风,绝不是宫中传言那样,唯利是图,心肠歹毒。”

惠贵人费力地撑起身子,在安河的帮助下,执着地下了床,在穆瑾震惊的目光中,跪在了她的面前。

“娘娘这是做的什么。”穆瑾后侧半步,将她跪的前方给让开来,“奴才万万受不得娘娘如此大礼。”

“总管自然受得。”惠贵人目光灼灼,仿佛她这具身体中所有的力量,都在此刻凝聚在了她的眼中,“自从我兄长被参和异党有染以来,皇上对我们这对本就不受宠的母女,更是冷漠相待,无视侮辱我们之人。”

事到如今,穆瑾就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稻草,她义无反顾,顾不得尊严面子,将一切都摆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