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盘一抿嘴,有些不悦:“我就说你太偏狭,你这毛病一定要改,否则将来会吃亏,格局大的人做事,是对事不对人。”
嵇清持如果是个第一天认识沈冰盘的人,或许就被他这番“大格局”说法给折服了,可是,他们认识都十几年了,谁还不知道谁是怎么回事。
沈冰盘最厉害的一点,就是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完全是两回事,他自己却丝毫不觉得别扭。
看到嵇清持脸上不以为然的神色,沈冰盘又道:“比如说今天你说总编修这事,为什么要牵扯上《汲古画藏》?”
嵇清持一个激灵,原来沈冰盘在意的是这件事。
“意气用事,自曝其短,《汲古画藏》是能拿上来说的事情么?若是下面那些人里有人知道《汲古画藏》,心里又会怎么想?”沈冰盘摇头叹息,拍了拍嵇清持的肩膀,“你好好想想,也是一把年纪了,还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这件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可是,”嵇清持仍是不甘心,他注视着沈冰盘,“你甘心吗?宋凌霄,只是一个嘴上没毛的小屁孩,却把我们耍得团团转!你甘心吗?”
沈冰盘没有说话,眼神却愈发阴沉。
嵇清持叹了口气。
宋凌霄和傅玄走出清流书坊的藏书楼,沿着街道往东华门方向走,傅玄又要回内阁办事去了。
“傅先生,有时候我还挺佩服你的,怎么会有那么多精力的?据说人的体质分为几类,有些人天生爱困,春困秋乏夏打盹的,有些人则正好相反,每天睡三四个……一两个时辰就够了。”宋凌霄忍不住向傅玄表示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