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里,他明白,自己有了牵挂的人,如果自己走了,沈伯远就一个人在潞城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想过自己为什么会牵挂沈伯远,也许是因为亲情、师生情,不管是什么,他想沈伯远的时间越来越多。
仲夏,为了庆祝苏柚白谈成了新的单子,沈伯远下厨烧了鱼,多炒了几盘菜,苏柚白看他手忙脚乱地把鱼打晕,在门框笑得前仰后合。
如今,只有和沈伯远在一起的时候,他会这么笑。
沈伯远大窘,不过还是把鱼弄好了,苏柚白在旁边帮厨,小少爷现在也会做菜了,虽然沈伯远有时候心疼他,不太愿意让他碰。
夏天外面飘着雨,苏柚白挖出沈伯远去年秋天酿的桂花酒,两人听着雨声开饭,这些日子,苏柚白知道了沈伯远很多故事,譬如上学答不上来题,窘得满脸通红,譬如小时候也淘气,会上树掏鸟蛋,长大了也挺叛逆,家里不让学文,他却非要学。
他的沈老师,从来不是木头,他是个很有骨气,也很有趣的年轻人,比他大不了几岁,和他一样伶仃,却充满朝气。
有什么东西扑簌簌地从心口淌出来,苏柚白靠在沈伯远肩头,他们并肩听雨声,外面灰蒙蒙的,房子里的灯光却暖暖的。
沈伯远身上有股书墨香,特别好闻,苏柚白浑身滚烫,蹭了蹭他的肩颈。
沈伯远说完,低头见苏柚白一直望着他,手抓着他的衣角,他等了片刻,听苏柚白问:“夏天过去了,秋天和冬天是不是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