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页

即使如此,有时面对那些送来的现场伤病患,还会难以直视。

至今,我都难以描述当初的震撼,和心底涌上的无力。

地震,也许是仅次于战争的残忍。

听说前线有个负责转运的年轻医生,被灾民伤体的场景刺激,当场晕厥。

最让我们觉得敬佩的,是四川来的援助队。

他们好像永远不会疲惫,一直都是精神抖擞的模样,头四天从没见他们闭眼休息过。

休息时我开玩笑,说我们是拼命,他们是不要命。

张伯叹气,说当然不一样,我们是来支援救助的,而他们是来报两年前的恩情的。

一个月后,我回到江城。

夏溪妈妈半个月前已经回去了,她让夏溪考江城的编制,夏溪为此很是不满,埋头蹭着我的肩膀,抱怨了好几次。

六月,夏溪公司机构重组。

江城分公司被撤,之前培训过的可调往上海,其余员工按工龄赔偿辞退。

夏溪愁眉苦脸的对我说:“唉,这要去上海啊。”

我正在炒菜,见她小脸皱巴的和核桃一样,忍不住捏了捏她下巴:“那你想去吗?”

“我……”夏溪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回答,反而抱住我,仰头眨巴着眼,“安安,你怎么看?”

夏溪总是这样,干什么都喜欢问我的意见。

“我觉得这份工作各方面都不错,实话实说,在江城很难找到与之匹配的,但去上海的话……太远了,你回来不方便。”

我隐晦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希望夏溪离开……

“咦,上次我能出国学习,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夏溪捏住我的脸,嘿嘿笑着问,“怎么这次舍不得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