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迦重复了一次,还是用的德语。
嗓音喑哑,很是没劲儿。
似是终于从出神中挣脱出来,拼尽了全力才得以讲出这一句。
僵持了一会儿,还是护士让步,由着她了。
南迦嘴唇干干的,额角垂落的凌乱乌发勾勒出她柔和的侧脸轮廓,头顶的光在她周身镀上一层朦胧的氤氲。
走廊的尽头是漆黑的昏色,沉重压在心头。
薛老板是上午九点才回来,带着干净的衣物出现。老头儿做事牢靠,出去一趟就打理妥了全部,还跟王女士通话汇报一遍。他挺讲义气,答应过的承诺绝不含糊,每一样都办理得完美妥帖。
不过也仅只于此了,更多的不会干涉。
薛老板分得挺清楚,自知及时抽身的道理,等到国内传来消息,确定两边都尘埃落定,他就隐退了,不再继续掺和。
衣物是给南迦换洗用的,她现在的形象实在不敢恭维,衬衣上那么大一片血迹,必须清理一下才行。
薛老板临走前叹口气,简短交代一下子,见她那样子就知道衣服算是白拿了,但不烦人,差不多了就低调走开。
一包的东西被放在地上,搁置在脚边。
南迦低眸望向自个儿的面前,指尖抽动。昨夜的血迹干了,附着在她手指上,醒目而刺眼。
陪同留在医院的警察是轮流换人,夜里是女警,白天就换成了俩肌肉男警察。
男警察收到了上头的指令,对南迦也挺照顾,午时吃饭还多买了一份捎给她。可这也是白费力气,根本送不出去。
俩警察面对面相视,交流了一番,其后多留一份心关注南迦,担心出事。
手术是下午三点才结束,子弹被取出来,其余的伤口也都处理完毕。
伤情被控制住了,可不代表那就完全脱离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