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明远一旁的秦观与种师中完全呆住了,根本不知道明远在说什么
苏颂却佯装发怒般地拽了拽自己的胡子,板着脸道:“连老夫要制水运仪象台的事都已知晓?这难道还不长于数算机械?”
他转脸看着苏轼,忍住笑意道:“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子瞻要说此子‘有些特别’了。”
苏轼在一旁得意地冲明远眨眼睛。
明远顿时脑后出汗,真想知道苏轼到底是怎样在苏颂面前介绍自己的。
但好在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苏颂很快就爽快地将自己的手稿翻了翻,找到了一张专门绘制零件的图纸,看看这张手稿已经标记过顺序,便将其抽出来,递到明远手里。
明远一瞧:界画。
这是一种界尺引线的作画方法,极其工整地将擒纵机构的形态与细节都画出来了,旁边还附注了比例尺——这甚至已经超出了界画范畴,和后世的工业制图相当接近。
这意味着工匠们只要得到这张图纸,按照比例尺放大或者缩小,就可以将这一组擒纵机构制出来。
明远望着这张图纸,心中迅速措辞,在想,怎样才能请苏颂允许他将这张图纸描画一张。
苏颂却问他:“远之,请问,你因何问起这件机械,是也想像老夫一样,研制出一架仪象台吗?”
明远摇摇头,诚实地回答:“不,晚生想要制作机械时钟。”
苏颂与苏轼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苏轼还好,苏颂是真的非常吃惊。
閤子里一时很安静,秦、种两人完全插不上话。而苏颂却只拈着颏下的胡须,盯着明远,似乎很想了解,明远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