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能力驱赶,就无能力约束么?”

李斯不卑不亢地出言辩驳:“秦国的条例法律,也不是放置在高台做摆设的。再者,比起士子,臣倒是以为,在座列位也该警醒一下自己的行为。”

嬴姓公子皱起眉头:“李斯,你什么意思?”

李斯双手抄进袖子里,神情淡然:“如公子所言,秦国正处关键时刻。眼前的情状,与过往之时大为不同。如今收纳门客、拉拢派别,生出养士用士的野心,不得不称一句居心叵测。”

此言一处,朝堂顿时议论纷纷。

明里暗里的视线几乎是立刻转向了文臣排头的秦相国。

吕不韦猛然侧首:“李卿何来此言?”

“并非有所针对,”李斯回应,“相国不必惊慌。”

“……”

吕不韦一双黝黑眼眸闪了闪。

再给李斯三个胆子,他也不会贸然站出来攻讦吕不韦——不是不敢,而是没必要。

他收纳门客也好,开府养士也好,和他李斯有什么干系?

今日李斯站出来,只可能是……

吕不韦并没有展现出气恼、警惕或者戒备,男人温和谦逊的面孔微微动了动,而后他的下一个反应则是向前看。

王座之上的秦王岿然不动。

待到议论声渐渐变小,而后消失,秦廷之上重归沉默,秦王政才仿佛一尊没有任何感情的石像般淡淡出言:“攻齐之事,列位可有意见?”

就好像刚刚的讨论不复存在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