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之下的臣工即刻心领神会,略过这个话题,转而把目标对准齐国。
朝会上很难讨论出什么,待到诸位臣工散去,吕不韦留了下来。
他来到章台宫的偏殿,等候片刻,便有侍人出门迎接。
秦王政已然摘下冕旒,但未更换朝服。
“相国。”青年国君转身:“陪寡人出去走走吧。”
“是。”
吕不韦不假思索应下:“殿外寒冷,还请王上披上外袍。”
时值深冬,昨夜咸阳刚刚下了雪。章台宫的侍人大清早忙碌,将厚厚积雪从主干道上清扫干净,可屋檐上、空地处仍然堆积了厚重白雪。
秦王政走在前方,触及到满天满地的白,一声感慨:“积雪利田,转春又会是丰收一年。”
“是好事。”吕不韦附和道。
君臣二人,屹立在寒风当中,玄色朝服赫然是一道清晰的风景线。
“相国如何看待攻齐一事?”秦王问:“今日朝会,臣工多有意见。寡人听着,似是不少公卿都主张离间、劝降,这是相国一贯的主张。”
言下之意即是:吕不韦也是应该支持劝降的。
然而当事人却是一哂。
“说实话,王上,”他噙着淡淡笑意,温声出言,“到了这时候,打也好,劝也好,还有什么分别?”
主张义战,不屠城、不斩首,不伤及平民,是为了给秦国累积名声和资本。
可如今,只剩下一个齐国了,各国的士子纷纷投秦而非投齐,足以证明吕不韦的坚持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