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郎没有和黄县丞接触过,但潜意识里明明白白,黄县丞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主。尤其是当下老县令病倒,很多事务都让他代理的情况之下,要做手脚,实在简单。
这一层,陈三郎不敢跟母亲,以及二姐说,怕她们担心。
傍晚,天空飘来乌云,不用多久,响起闷雷,很快就淅淅沥沥下起小雨。细雨朦胧,将泾县笼罩住,有一种隐晦之感。
酒馆门可罗雀,只得一个客人——武馆的许馆主。他从早上一直喝到现在,醺醺然趴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样子。
对于他这副样子,没有人感到奇怪。让酒馆老板和店小二奇怪的却是以许念娘这样的喝法,居然还没有喝死,倒有些稀奇。但活也好,死也好,有钱买酒就好。
忽而有人撩开酒馆门口的帘布,一个面目有些陌生的中年文士走了进来,他看着像个读书人,只是双目狭长,间或闪烁出阴鸷的光芒。
中年文士扫了一眼酒馆内的环境,目光在许念娘身上转了转,很快忽略过去,迈步走进厢房里头。
这酒馆虽然简陋,但里面也设有厢房包间,消费比起外面大堂高了一个层次。
店小二很热情地上去招呼。
中年文士一口气点了八个菜,多是荤,牛肉鸡肉猪肉,都有,外加三坛好酒。
豪客,绝对的豪客。
店小二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赶紧出去张罗。
约莫半刻钟,门口的酒帘子又被人掀起,一个包着头的胖子走进来,径直就走入中年文士所在的包间。
“石牢头,你来了,请坐。”
中年文士笑着迎上来。
那石牢头还礼道:“黄县丞有请,石某怎敢怠慢?”
中年文士干咳一声:“石牢头,此言差矣。不是黄县丞请,而是小弟做东,可要分清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