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益被他问得一愣,嘴唇动了动下意识便要辩解,便听到他淡淡开口:“奴才这些年一直打压世家,圣上敢说半点都不知?您知道,却还是纵容了,因为您需要一把刀,让功高震主的世家们听话不是吗?”
赵益怔怔看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人。
百里溪静静与他对视许久,笑了:“想来您从一开始就清楚,百里家是无辜的,只是当初寒门学子与世家对抗,您为了不惹麻烦,还是选择安抚世家镇压寒门,一并镇压了支持寒门的百里一族。”
“那您得到您想要的了吗?”百里溪声音已经泛冷。
“镇压寒门,导致接下来十一年的重家世轻科考,有才之士无法为国效忠,只能转身投奔各大世家做门客,朝廷内外皆是庸才,每年单是俸禄都要发出去国库的十之一二,您为了图一时安逸,导致大郦十一年来国力不断衰退,连番邦小国都敢前来挑衅,您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吗?”
“百里一家蒙冤而亡,最小的不过两三岁,您午夜梦回,就当真没有听见过小儿夜啼?就当真半点愧疚都无?佛经十七卷,您抄了上百遍,就当真半点反思都没有?”
“住口!”赵益倏然愤怒。
百里溪只觉荒唐:“圣上,是功是过史书自有记载,奴才住口,便能堵天下悠悠之口了吗?”
“你……朕没错!百里松支持寒门妄图动摇国本,他就是该死!百里一族上上下下不加以劝诫,也是该死!至于你?”赵益冷笑一声,“朕留着你,便是为了羞辱百里家,他们再清正又如何,子孙还不是要进宫为奴?”
“圣上终于承认,百里一族是清正的了,”百里溪笑了笑,只是唇角的笑意很快淡了,“能证明当年百里家被污蔑的人证物证,奴才都有,求圣上重审当年百里家科考舞弊一案!”
“朕不答应,你能如何?”赵益愤恨开口,“还能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