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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黄的豆渣掺着醇白的豆汁一起从石磨口流出,落到事先准备好的大盆中,石磨吱呀的响了许久,才将所有豆子都碾的细碎。

少女额上有些细汗,只来得及用袖子一抹。她喊停了毛驴,自己却不能停,扎了个结实的步子半蹲在大盆前,双手伸到桶底,轻喝一声,一个发力,将有十足重量的盆稳稳举起,捧在怀中,向屋内走去。

老旧的木门被少女用肩膀撞开,屋内有人听见了声音,咳嗽了两声,叫道:“镯儿。”

被唤作镯儿的少女将大盆放在厨房,快步跑到里屋,简单的木床摆在小房间的角落,床上面垫了几层已经泛黄的被褥,被角的针线有些松散了,露出里面稀松的棉花。

被褥之上躺了一名老妇,肌肤干枯,面容蜡黄,不似健康之色,老妇又咳嗽了两声,镯儿为老妇扯了扯被子:“奶奶,天还早着,你再睡会儿,我去做豆腐。”

老妇点点头,伸出手拍了拍镯儿的手:“好孩子,苦了你了。”

镯儿不在意的摇摇头,又蹦跳着回到厨房,灶台上的大锅已经被撑好了几层过滤用的白布,镯儿用大木勺把豆渣和汤水一起舀到白布上,豆汁和豆渣被滤开,待到全部滤好,扯下白布,锅里荡着细腻的豆汁。

镯儿在灶台下生好火,不一会儿锅就热了,先煮了豆浆,舀出来一半,把剩下的一半煮沸起后倒入调好的石膏水,扣上锅盖,又把火扑的小了一些,现在只等豆浆凝固成型。

趁着这等待的功夫,镯儿又开始研究起了过滤出来的豆渣,她思索了一下,把豆渣中残余的水分倒掉,打进去了一些鸡蛋,又取了一些面粉与盐倒进去,抽出长筷子,踮着脚用力的搅,别看镯儿个头不高,力气却是十足的大。

嫩黄的鸡蛋与面粉包裹在豆渣上,松散的豆渣变得粘稠,镯儿手有些酸,便停下来歇歇,打开锅盖看了一眼,豆腐还没有完全成型,但已有一些结成块的微微露出了头角。

拿大勺子取了一勺倒入碗中,豆腐还嫩着,看起来就滑溜溜的,镯儿在里面滴了两滴酱油,又剁了一些小葱花、蒜和红椒块,最后淋上自家熬的酱汁,就成了一碗香喷喷的豆腐脑。

镯儿捧着碗吃了两口,稍微有了些饱腹的感觉就停下了筷子,把剩下的一大半放在一旁,是留给奶奶的。锅里的豆腐也差不多好了,镯儿把火灭掉,用锅盖焖了一会儿后才掀起,瞬间浓郁的豆腐香气扑鼻而来,一整块儿白静静躺在豆浆汁水中。

镯儿小心翼翼地把豆腐取出,压出豆腐中的多余水分,又拿着小刀把划成小块,把切好的取出来放在卖豆腐的木板上。

镯儿所在的小村偏爱老豆腐的人比较多,所以镯儿只用石膏水做老豆腐,刀切入到豆腐中,是微带着一些韧性的手感,十分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