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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必须面对呢?”

晏一摸了一下鼻子,试探着道:“那……喝酒壮个胆?”

马车内安静下来,就在晏一不明所以的时候,北湛吩咐道:“改道,去世味楼。”

世味楼是一座酒楼,在盛京里开了好些年了,名气很大,昭国人老少都好酒,而他们家最为出名的,则是一种名叫西市腔的酒,甚至有人作诗称赞:地上应无天上有,仙人难忘西市腔。

晏一看着桌上摆了三坛子西市腔,有些谨慎地道:“殿下是有什么烦心事?”

北湛执着酒杯,想了想,道:“不算什么烦心事。”

晏一心道,他家殿下就是嘴硬,还不肯承认,若真没有烦心事,又何必拿这十两银子一坛的酒撒气?

他不觉想起了自己输掉的那五两赌金,十分痛惜。

北湛喝酒时并不说话,眼看一坛子酒见了底,他竟然完全面不改色,好似刚刚喝的都是水一般,一双深灰色的眸子幽深暗沉,叫旁人看不清楚其中的情绪。

晏一心中暗暗吃惊,眼看他去开第三坛了,适时劝阻道:“殿下,时候不早了,不如明日再来喝?”

北湛的动作一顿,他下意识看向窗外:“几时了?”

晏一道:“酉时三刻了。”

“时候不早了,”北湛重复了这一句,站起身来:“回府。”

他眼神清明,但是离开椅子的时候,脚下晃了一晃,晏一这才确定,这家酒楼没往酒里掺水,北湛是真的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