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傅斯恬不敢看清是谁打来的,匆忙按掉了。
老人牙光咬得紧紧的,仿佛在压抑自己的怒火。两厢沉默了很久以后,老人再次开口,“我老了。你爸爸的以后,要靠的是你。”
“这么多年,我供你吃供你和供你上学,为的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过几年爸爸出狱,你不孝的话,”她顿了一下,目光阴冷入骨,“我就算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冷风不知道从窗户的那条缝里灌进来了,傅斯恬冷到心都颤了。申城带回来的光,险些要扛不住此间的阴霾了。
她从老人房间出来,为方便照应,就近睡在了老人隔壁、往常傅建涛他们夫妻睡的房间。
她靠在门板上,出神了好一会儿,才低下头看脚背上被砸到的地方。
乌青了一块。
抻了抻,能动,不碍事。她挪回床边坐下,想起来取出手机查看刚刚那一通来电。
是时懿的!
她说不清是惊喜多还是懊恼、甚至是莫名的委屈更多。她回拨了过去,很快,时懿令人心安的声音响起:“忙完了?”
一瞬间,傅斯恬鼻子发酸。她克制住,回答:“嗯,刚刚在奶奶房间。”
她好笑,自己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脆弱了。今天一整天都是,不仅变脆弱了,还变天真了,以至于居然对王梅芬和奶奶生出了不该有的期待。
时懿关心:“还好吗?”
傅斯恬回:“还好,不过憔悴了挺多。”
“晚上要陪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