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宁神色未变,只是听着这些话,一会儿才嗯声。

谢安然轻缓开口:“施阿姨跟我讲了很多事,说你这些年过得还不错,连贺敏也挺好的,她还在你手下的杂志社工作,好像去年还在国外拿了一个创意大奖,都上新闻了。”

说到一半,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有点累了,又像是不愿再讲下去,唇瓣上下翕动,须臾,改口道:“你们的关系还是那么好,跟当年一样,真好……”

齐瑞安将这些话都听进去了,脸色登时变了变,有些难以言喻,他应该是想劝一劝,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终究还是不忍心。

曾经他们四个人里,谢安然是最活泼开朗的那个,当年那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心善,凡事都积极乐观,对生活充满了热情,但变故发生后,经历了诸多蹉跎,她彻底变了,不仅深陷在过去出不来,还拽着所有相关的人不放。

有些道理谁都懂,可心里那关最难过,当年的事说不清谁对谁错,巧合造就了那场意外,只是其他人都相安无事,谢安然却成了最惨的那个,本是好心帮朋友一个忙,孰知代价沉重,鬼门关走一遭,命是捡回来了,可再也不能走路,做什么都需要依靠别人。

人非草木,即便不能感同身受,可同情还是会有的。齐瑞安自责,狠不下心。

参加生日宴会的人到齐了,中山装男人笑呵呵地进来,暂时打断谈话。

亲戚朋友在场,东道主跟大伙儿简单客套一番,再把今天的主角拖出来拜见各位长辈,之后便是开饭的时间。

外头的太阳还悬在天上,落日昏黄刺眼,余晖从窗口撒进,把满堂的人和物都笼罩在其中。

谢安然没再讲话,静静地吃东西,期间不时跟另外的人搭两句。她才回来不久,这些年都在美国疗养,跟大家都没怎么见过。

一顿饭食不知味,比嚼蜡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