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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章的谋士脸色发白,弯腰更低,无比惶恐地絮絮叨叨道:“将军,属下是什么君子,属下……只是个臭名远播的扒灰老汉罢了,害得将军名声受损,属下该死,该死……”

王铜山哈哈大笑,“好好好,好一个扒灰老汉,比起我的欢喜将军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在我帐下当官,也算勉勉强强了。话说回来,连自己的儿媳妇都不放过,你是该死,不过你这个老不休运气好,碰上我这么个对待属下最是宽厚的将军。”

年迈谋士虽然低着头,不断谄媚附和,但脸上仍然没有半点怨恨悲愤神色。

正是王铜山逼着他当那遗臭南疆的扒灰老汉啊,否则他一家老幼六十口就要全部成为校武场上的箭靶子。他不敢死,甚至连他那个身世凄惨的儿媳妇都不敢自尽,那个女子,最后成了疯子,是自己把自己活活逼疯的。

王铜山眼神阴森,露出一抹杀机,但是犹豫片刻,撇了撇嘴,笑道:“既然你不要,反正这娘们我也玩腻了,那就死吧。”

轻描淡写的言语,王铜山看似轻轻一踩,就踩断了脚下女子的脊柱,尸体瘫软在地。

对那个也曾布裙木钗也曾相夫教子的妇人而言,大概死了比活着要好些。

王铜山根本就没有去看一眼那具尸体,盯着年迈儒士湿透衣衫的后背,让王铜山感到心满意足,于是又狠狠灌了一口烈酒,然后抖了抖酒囊,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喝光了,王铜山随手一挥,羊皮酒囊重重砸在年迈老人的脑袋上,看到那个坐在地上仍然晕头转向的可怜虫,王铜山心中泛起冷笑,你们这帮文士不是在南疆文坛是啥执牛耳者吗,不是铁骨铮铮吗?当年不是在背后对我王铜山指指点点吗?不是有人以为逃到南疆以北的剑州就可以破口大骂了吗?老子就是要让你们知道,咱们南疆不是那个徐瘸子治下的北凉道,我王铜山更不是那个上了年纪就毫无雄心壮志的老瘸子,读书人胆敢在我耳朵边上乱嚼舌根,是会生不如死的!赵铸那小兔崽子想杀我很久了,结果如何?老子还不是换个地方就继续当我的欢喜将军?那小子竟然还敢亲自偷袭刺杀我,结果又如何?还不是靠着纳兰右慈死了二十多号精锐死士,才护着他逃出生天?

王铜山让那个比脚下死去女子更断了脊梁的老家伙滚出去,然后独自靠着那张大椅子,眯眼沉思。

吴重轩投靠朝廷是好事,自己保不齐就能靠着这场广陵战事一鸣惊人,从鸟不拉屎的南疆跻身那座太安城庙堂,以后捞个征字打头的大将军当当绝对不是什么奢望。

残暴嗜杀?治军严苛?

王铜山相信只要自己手中握有那杆天底下最沉重的大戟,哪怕不带一兵一卒孤身一人离开南疆,那么不但离阳朝廷会削尖了脑袋招徕自己,任何地方军伍也会双手奉上兵权。

王铜山笑了起来,不过眼下最重要是的还是攻破老杜山防线,在广陵道腹地长驱直入,一鼓作气打到西楚京城,老子管你吴重轩会不会跟赵家天子说情,那个姓姜的胭脂评美人儿,我王铜山先吃到嘴巴里再说!然后彻底自立山头,你吴重轩可以靠着关系当上兵部尚书,我也不傻,一样可以暂时低头弯腰拍几句马屁,只要把那个年轻天子哄开心了,加上有广陵道平乱的破城首功打底子,镇字将军的头衔肯定手到擒来。

王铜山笑容更甚,想到那个小道消息,他就更开心了。

姜姒,不但是身穿龙袍的西楚女帝,据说还是北凉王心仪的女子?

王铜山重重冷哼一声,伸手抓住了一旁的大戟,“什么狗屁四大宗师,指玄境界的嵇六安也就是三戟的事情,赏给你姓徐的三十戟总该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