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儿脸猛然间拨转马头,自嘲道:“差点忘了,你稍等片刻,我去取回双刀。”
陈芝豹缓缓前行一段路程后,轻轻勒了下缰绳,回望一眼怀阳关,或者说是遥望了一眼荒凉的北凉关外,自言自语道:“有些事,你徐凤年做不到。”
有句话没有说出口,陈芝豹放在心底。
但也有些事,是我陈芝豹做不到的。
陈芝豹望向天空,嘴角翘起,破天荒会心一笑。
能够做到心有灵犀且肝胆相照的,也许不只有朋友,敌人也可以。
虽然陈芝豹这次见到徐凤年,有责问有讥讽,但是归根结底,陈芝豹之所以暂时没有杀心,就在于那个年轻人,有着一条陈芝豹心知肚明的清晰底线。
徐凤年的心声,那些从未诉诸于口的言语,陈芝豹其实并不是不能理解。
“我何尝不想北凉三十万铁骑,北凉参差数百万户百姓,人人不死!我何尝不想北凉文臣武将人人美谥?”
“我不想北凉铁骑死得其所,我只想所有人活下去,希望天下太平,希望北凉跟中原一样不见硝烟,二十年,一百年!”
“我何尝不希望清凉山碑林不刻上一个名字?”
陈芝豹收回思绪,替徐凤年感到有些可怜。
“不愧是他的儿子,不愧是李义山相中的弟子,一辈子都没有真正痛快过。”
陈芝豹没来由叹了口气。
他这趟来北凉,本是想救下齐当国。
也更想去清凉山某个地方,祭奠那个自己一直视为亲生母亲的敬重女子。
陈芝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