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随随倒是真没想到,高嬷嬷的话提醒了她。

她心里毕竟没把自己真当成伺候人的婢妾,没法事事周全。

就如今天早晨,自己都累得睁不开眼了,哪里还顾得上别人。

那时候她在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推她,不久后便听见车马声,眼下一琢磨,大约是因为自己霸占了桓煊的床,他不愿与她同床而眠,又不能去睡厢房,于是才打道回府。

随随没感到愧疚,也不觉惶恐,不过她眼下顶了这个身份,便不能露出破绽。

她真心实意道:“嬷嬷我知道了,下次我回自己房里睡。”

高嬷嬷还欲向她灌输些女德道理,齐王殿下的赏赐到了。

一百匹绢装了三口大箱子,由四个内侍抬进来。

随随颇有些宠辱不惊的意思,待那四个内侍走后,便让春条开了箱子,给她和高嬷嬷各拿了两端,又道:“上回我送汤去清涵院,惹得殿下不高兴,罚了好几个人的月例,你替我点出来还了。”

春条大愕:“娘子也太撒漫了,好不容易得的赏赐,怎么随随便便就拿去送人。”

随随道:“他们是受我牵连的,我没钱时便罢了,既有了钱,当然要补偿的。何况我在这里吃穿都是殿下给,又没什么地方花钱。”

那些王府侍卫看着风光,其实没有多少油水,就指着那些月例养家糊口。

春条急得直跺脚:“娘子怎么不知道为自己打算打算……”

她没名没分以色侍人,谁知道能得几日好?这次赏了下次还不知有没有呢。

可是这话不好直说,她欲言又止道:“将来若是出了府,没有点钱财傍身,可是寸步难行。”

随随懂得她的顾虑,又不能告诉她自己另有打算,便笑眯眯道:“最多分掉一箱,还能剩下一箱,将来给春条姊姊做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