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随诧异地抬眼:“殿下有何吩咐?”

桓煊冷声道:“你为何不熏香?”

随随这才想起这茬,平日她见桓煊,总是穿着熏了冷月微香的衣裳,今日因着本来要去西市,换了自己从前的衣裳,自然也没有用那香熏过。

方才她又出了汗,大约有什么异味?

不应当啊,她以前在兵营里与将士们同食同宿,有时候行军在外不方便,连着几日不能沐浴也是有的,也没人说她身上有怪味啊。

她瞟了桓煊一眼,却见他靠在车壁上,别着脸,皱着眉头,仿佛一刻也忍耐不住。

随随悄悄抬起胳膊嗅了嗅,什么气味也没闻到,转念一想,自己身上的味自己却是闻不出来的。

齐王殿下是个讲究人,他尊贵的鼻子是冲撞不得的,随随歉然道:“出门急了,忘了熏香,是民女的不是。”

说罢识趣地往旁边挪了挪。

桓煊冷哼了一声,将身子往内侧一转,假装整理衣裳,状似不经意地拉起大氅下摆盖在腿上。

回到山池院时天已擦黑。

桓煊熬了一路,听见山池院的乌头门“嘎吱嘎吱”的声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他也不下来换乘步辇,径直对舆人道:“去清涵院。”

高迈迎出来,在马车前行礼:“启禀殿下……”

桓煊打断他:“有什么事等会儿再来禀。”

“可是……”

不等高迈“可是”完,马车已经迅速从他身边掠过。

随随又饿又累,只想着赶紧回自己院子沐浴更衣,然后饱餐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