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随略一思索,便知多半是因为皇后了。
她在各宫都有耳目,皇后带发修行的尼寺中自然也安插了人,知道皇后对三子心有芥蒂,这几年更是连面都不愿见。
皇后不喜三子,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不然以皇帝与妻子的恩爱,也不会将她亲生骨肉送去给太后教养。
随随只是未曾料到,皇后竟然可以对亲骨肉如此决绝。
待她回过神来,桓煊已经走进厨房,好奇地看着里面零乱的工具和食材。
随随自然不能让他一个金尊玉贵的亲王坐小杌子,去房中搬了一张短榻来,又在小风炉上煮上姜汤给他捂手暖身。
桓煊捧着碗,坐在榻上看她切面。
灶上锅子里熬着鸡汤,鲜香气味随着水汽弥漫开,氤氲在暖黄的火光里,模糊了女子的眉眼。
随随这时已平复了心绪,失落和绝望都已沉回眼底,只是眼眶略有些发红。
桓煊的心头好似被什么撞了一下,也闷闷地一痛。
她操刀的模样十分利落,连做这样的粗活也赏心悦目,桓煊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坐在满是杂物的小厨房里,饶有兴味地看个女子下厨,头顶上还挂着两条腊肉。
随随不一会儿便将剩下的面皮切好,每条都是不粗不细的半指宽,简直像是用尺子量过。
面切好,锅中的水也煮沸了,随随揭开锅盖,将面投入水中,用竹箸拨了拨。
煮面的同时,她将鸡汤舀入黑陶大碗中,撒上葱花,调入细盐,捞出鸡肉,撕下一条鸡腿,剥下肉来,切成肉茸放进汤里。
做完这些,面已两沸,她捞出面条放进碗中,却将碗放在灶上,并不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