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随对看灯没什么执念,河朔也过上元,这些灯轮、龙灯、灯树都大同小异,不过是大一点小一点罢了,她无所谓地点点头:“好。”

顿了顿又问:“殿下看过龙灯舞么?”

桓煊道:“看过,年年都有的,只是龙形每年都有些变化。”

随随便道:“殿下看过就行了,民女什么都无妨。”

随随指着里坊角楼上挂的灯和道旁树着的灯树:“这些灯就很好看了。”

桓煊一看,不过是些寻常的灯笼罢了。

他侧头瞥了眼女子,她的脸庞在灯下越发显得莹润无暇,有一层珍珠似的光晕,琥珀色的眼眸流光溢彩。

他心头微微一动,看什么灯似乎的确没什么要紧,这样并辔共游便是赏心乐事。

他顿时也不心急了,两人转入朱雀大街,一路往北行,游人车马越来越多,到承天门附近几乎水泄不通,许多马车、犊车都堵在路中不得动弹,许多人弃车下来步行。

到后来骑马也不方便,两人只得下马,将马交给随从牵着,步行向前——遇上上元节这种日子,即便是天潢贵胄也无法可想,桓煊有些后悔没走御道,但若是以亲王身份带着仪仗走御道,所到之处都禁路开道,便没了过节的气氛。

到得承天门前,非但龙灯舞已结束,连百戏也演了一大半,到处都是乌压压的人头,若非两人都算高,怕是只能看人后脑勺。

长安的百戏与魏博也是大同小异,只多了个舞象,两人看完便即去平康坊。

琼林阁是全长安最好的酒楼,一应菜色都来自历年进士琼林宴,来此的客人非富即贵,像上元节这样的日子,提前三年都定不到厢房。

不过桓煊自不在此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