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闱和高门间行走,郑奉御知道凡事不可多问,也不可多管,只要埋头医治病人即可。

他检查了一下随随后背上的箭伤,点点头道:“幸而这一箭力道不算猛,又是斜着入体,应当没有伤及腑脏,及时敷了伤药,看外面的状况尚可,只是箭镞在体内留的时间有些长了,老夫替这位……侍卫将箭镞挖出来,割去腐肉,若是这几日伤口不溃烂,将养上数月便能无碍。”

桓煊紧绷的心弦一松,四肢的骨头像是瞬间被人抽走,直到此时,他才后知后觉地颤栗起来。

“有劳郑奉御,”他声音也轻轻打颤,“请郑奉御务必尽全力。”

“自然自然,”郑奉御道,“殿下脸色也不好,是不是也有伤在身?”

桓煊道:“一点小伤,奉御先替她治。”

郑奉御暗暗吃惊,不敢多言,便打开医匮,取出刀具,拿出布包给随随咬在口中,开始替随随挖箭镞。

虽然随随能忍痛,但这种钻心刺骨的疼还是让她冷汗直冒,整个人抽搐起来。

桓煊将胳膊伸过去给她,随随下意识地紧紧抓住,指甲深深嵌进他皮肉里,他只是任由她抓着。

良久,只听“叮”一声响,箭镞落在银盘上,随随的手蓦地一松,无力地垂下。

桓煊轻抚着她颤抖的肩膀,帮她放松:“好了,没事了。”

医官替她敷上上好的伤药,包扎好伤口,又喂了她一些安神止疼的汤药,这才揩了揩额头上的汗:“老夫替殿下看一看身上的伤。”

毕竟他是来替齐王治伤的,回头陛下问起来也好交代。

桓煊明白他的意思,正要脱下衣裳让他疗伤,便听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内侍匆匆走进来,却是太子身边的中官。

他向桓煊一礼:“拜见齐王殿下,殿下无碍?”

桓煊点点头:“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