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随想了想道:“约有百来个。”

桓煊蹙了蹙眉:“这么少。”那是没办法给他写信的了。

“就不能多学点?”他有些不豫。

随随道:“民女笨。”

桓煊看她下棋就知道她压根不笨,只是不上心罢了。

他乜了她一眼:“只会那么几个字,你怎么给孤写信?”

随随自然没打算给他写信,听他这么一问,倒不好作答。

桓煊却自顾自道:“罢了,孤也不难为你,高迈每旬写信报告府里的情况,你随他的信附点东西便是。”

随随道:“什么东西?”

桓煊额角一跳:“自己想。”这都要他教,这村姑真是不开窍。

用罢晚膳,两人对坐着用了一碗茶解腻,随随便道:“殿下天不亮就要走,民女伺候殿下早些沐浴就寝吧。”

桓煊挑了挑眉,心下略感诧异,鹿随随跟了他这么久,其实一直没什么侍妾的自觉——他虽从未有过别的侍妾,但有时去别人家赴宴,席上也见过姬妾怎么小意温柔地奉承夫主,鹿随随虽也低眉顺眼,但她的低眉顺眼却不叫人觉得她低人一等,倒有股子漫不经心,仿佛是俯就别人,就像一头豹子即便趴在地上你也不会将她当作猫。

她也从来没什么奉承他的意思,下厨给他做各种吃食,也没什么讨好的意思,他不来时她也时常做,整个山池院从福伯、高嬷嬷到杂役都吃过她做的吃食。

平日盥洗、沐浴、更衣这些琐事,她从不主动上前伺候,他也不是叫她来当奴婢的,便一概自己动手。

今天她却一反常态要伺候他沐浴,实在透着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