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萧泠神通广大,太子既然下定决心杀他灭口,情形一定十分凶险,她料到这一点,还是将他当作诱饵。

他一颗心直往下坠,声音微微颤抖:“为了替长兄报仇?”即便他这诱饵死了也无妨。

随随点点头:“是。”

桓煊仍旧不肯死心:“明明知道九死一生,你那时为什么陪在我身边?”

随随微微垂眸:“因你是景初的弟弟,且你一直在查他真正的死因。”

桓煊盯着随随的双眼:“那碗生辰面……”

随随道:“是给景初的。”

桓煊颔首:“很好。”

他忍不住笑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只是嘴角止不住上扬,眼梢却染上一抹绯红。

“很好,”他又重复了一遍,“萧将军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随随直视他的双眼:“桓炯是我杀的,因为我查出景初的毒是他下的。上巳那天我出城不是去礼佛,是去杀人。”

桓煊嘴唇轻轻颤抖。

她回来便生了一场大病,自然也不是因为受冷落郁郁寡欢,更与他要选妃无关,能牵动她喜怒哀乐的只有桓烨。

她病中喃喃叫着的“殿下”,当然也不是他。她病中抱着他嚎啕大哭,是将他当作了长兄。

他才是个彻头彻尾的赝品。

他这样的人也的确只配做个赝品。

随随静静地看着他,看他额上沁出冷汗,在烛火中微微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