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道:“即便赵清晖不对我下手,我也打算在你出征后便离开长安,他帮了省却了许多麻烦。”

桓煊眼眶发红,笑容却越发深了。

原来替她报仇都是他一厢情愿。

半晌,他从齿关中挤出一句:“萧将军算无遗策,自然也算到了我会找到幽州。”

随随目光微动,她其实也有算错的时候,他会亲自去幽州她便没有算到。

桓煊凝视着她的脸:“我去幽州找你的时候……”

随随接口:“我就在白家宅院里,与你只有一墙之隔,连你们说话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顿了顿道:“我知道你在庭中晕倒,也知道你在驿馆大病一场,命悬一线的时候我也没想过去看你。殿下还有什么想问的?今日可以一并问了。”

桓煊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着,似乎想找出一丝裂缝,一丝破绽,然而什么都没有,她像是万年不化的坚冰琢成,光滑冷硬,无懈可击。

他嘴唇微微发颤:“我不信。”

随随淡淡道:“殿下不信什么?”

桓煊上前一步:“我不信你没有动过心。”

他死死盯着她的双眼:“我不信。”

随随垂下眼帘浅浅一笑,仿佛听见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她轻轻摇了摇头,执起酒壶,将空杯满上,端起酒杯往唇边送去。

不等杯沿沾上她水光潋滟的红唇,桓煊忽然伸手夺过她的酒杯往旁边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