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去取另一只酒杯,桓煊将案上的酒壶酒杯扫落在地,银壶银杯磕在金砖地上,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冬夜里回荡。

随随只是平静地望着他,仿佛全然不把他的无理取闹放在心上。

桓煊忽然意识到她从来没变过,以前无论他怎么对待她,她从不生气,也没有半句怨言,总是这样一味地包容着他。

以前他以为这是爱慕,如今方知全是因为不在乎。

可是他不信,他还记得他们分别前的那个春夜,她分明已经情动,她分明对他不舍,那销魂蚀骨、动人心魄不可能是他一个人的错觉。

他急于证明些什么,于是越过几案,向她倾身过去。

她没有躲闪,甚至向着他微微仰起脸,如同邀请。两人近在咫尺,连呼吸都纠缠在了一起。

她的唇上蒙着层水光,呼吸里有淡淡的酒气,越发让人沉醉,他记得她的嘴唇有多柔软,他记得每一次唇舌交缠的滋味,她一定也记得。

他抬起手拨开她脸侧的发丝,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轻蹭着她的鼻尖,嘴唇若即若离:“萧将军贵人多忘事,小王帮你回想。”

他的声音里几乎带了些恶毒:“我知道你喜欢。”

时隔数年,他对她的身体依旧了如指掌,轻而易举地撩拨得她意乱情迷。

听到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他心中生出种报复的快意,冷冷道:“看来萧将军并没有忘记我。”

他修长灵活的手指在她衣襟里游走,感到手下的肌肤逐渐发烫。

随随忽然轻轻一笑:“是。”

桓煊的手一顿。

随随抬手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耳垂,手指上的薄茧蹭过敏感处,令他脊背一僵。

“我很喜欢,”她笑道,“殿下也喜欢,既如此,共赴巫山也是桩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