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煊蓦地抽回手。

随随拨了拨垂落肩头的长发,锁骨和肩头在灯火中泛着珍珠似的光晕:“殿下怎么了?我要过完正月才回魏博……”

她抬手抚着桓煊的脸颊道:“左右无事,消遣一下又何妨。我是很喜欢殿下的。”

究竟是喜欢他还是喜欢这张脸?他根本不用问就知道答案。

桓煊抓住她的手腕:“鹿随随!”

她红唇轻启,嗓音低沉沙哑,温柔得像一声叹息,却又残酷得像世间最锋利的刀:“抱歉,世上本没有鹿随随这个人。我也没办法把她还给你。”

桓煊的手一松,随随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拨开,他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

随随将衣裳笼回肩头,站起身不紧不慢地系好腰带,然后走到床边,打开箱笼。

她从里面找出一只狭长的檀木盒,打开盒子,取出一把金银平脱海水纹的乌鞘长刀。

她握着刀走回桓煊面前,把刀放在几案上:“无意间取得殿下的佩刀,今日殿下到访,正好物归原主。”

金色的海水纹在火光里熠熠生辉,桓煊一眼便认出这是他的乱海,跟着他出生入死的佩刀,他曾用它为一个女子换了一块玉佩。

玉佩碎了,而那个女子只是个幻影。

世间唯一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人,是假的。

这把刀怎么到了萧泠手上,他已不想去问,萧大将军神通广大,什么事做不到,什么东西得不到。

他笑了笑:“已经扔了的废铁,我不会再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