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养了两旬,已经可以下地走两步,但若非必要,大部分时间还是乖乖在床上趴着。

桓明珪故作惊讶:“噫, 怎么见他还要特地梳妆打扮?”桓煊睨他一眼:“总不能蓬头垢面地见人。”

其实齐王殿下好洁, 即便趴在床上养伤,也要人日日给他擦身换寝衣, 两日洗一次头发,根本算不得蓬头垢面, 只是披散着头发而已,便是这样见萧绥绥也没什么不妥。

但是见程徵不一样。

于是他还是顶着桓明珪的嘲讽,换上见客的锦衣, 梳了发髻戴上玉冠, 对着镜子看了看,虽然明显苍白消瘦了些,仍旧比那姓程的病秧子俊美,这才放下心来, 让内侍扶着他向堂中走去。

桓明珪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跟着他一起去了堂中。

程徵见到齐王,心中暗暗惊讶,只见桓煊气度沉着,步履闲逸,姿态端庄,除了脸上缺少血色,几乎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若非亲眼看见过他背上那条狰狞的刀伤,他简直要怀疑上元夜只是他做的一场噩梦。

愣怔间,齐王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向他微微颔首:“程公子不知有何见教?”

程徵这才回过神来,赶紧避席向两人见礼,然后对桓煊道:“在下此番叨扰,一来是为了感谢殿下救命之恩,二来也是向两位道别。”

这回轮到桓煊诧异了:“萧将军还未启程,怎么程公子要提前离开京师么?”

程徵道:“在下准备去扬州。”

桓明珪抢着道:“扬州风流渊薮,是个好地方。”

桓煊斜乜他一眼,对程徵道:“程公子不跟萧将军回河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