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挨到天明,她从床上坐起身,向内侍道:“请长公主入宫一趟。”
长公主闻讯便马不停蹄地往蓬莱宫中赶,到达母亲佛院时,朝阳才刚升起,草木上的露珠在晨曦中闪着晶莹的光,大长公主不顾有孕,提着裙裾快步走上台阶。
皇后跪坐在蒲团上,脊背微微佝偻,一夕之间她的头发似乎又白了许多,穿着一身青布禅衣,看起来已与寻常老妪无异。
她整个人像是个泥塑的空壳,眼中只有深深的疲惫。
长公主心中五味杂陈,轻轻唤了声“母亲”。
太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将身前小几上一个小瓷盒向她推了推:“解药在这里。”
长公主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几乎喜极而泣。
可旋即太后的话便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但你还是救不了他。”
长公主脸色一变:“为何?”
太后道:“因为当初从桓熔那里抄出的解药一共只有两颗,我已服了一颗。”
长公主将信将疑。
太后道:“你不必疑我,我向佛祖起誓,若此言有假,便叫我死后魂魄俱散,再不能与烨儿相聚。”
长公主沉默下来,她知道对于母亲而言,这是最毒的毒誓。
太后冷冷道:“并非我不想救他,但你也知道你这弟弟,只有一颗解药,他一定会给萧泠。”
长公主冷汗如雨:“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
太后从袖中拿出一张巴掌大的笺纸:“这是赵昆几年来配出的解毒方。”
长公主双眼顿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