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随道:“老有老的好处。”

桓煊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气得腮帮子都快鼓起来了:“不行,除非你要我死不瞑目……”

随随道:“所以你最好活着。”

第116章 一百十六

不管桓煊怎么不情愿, 豫章王还是如一只花孔雀般翩翩飞进了他的寝殿里。

桓明珪这富贵闲人日子过得舒心,也就得岁月眷顾,光阴没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年届而立的人看着还和二十来岁的俊俏小郎君似的, 一身青绿春衫衬得他好似刚抽出节的嫩竹子,和一脸病容、黄土埋到脖子的桓煊比起来越发显得生机勃勃。

桓煊片刻前还说人老, 此时两眼直冒火,这厮来看他一个行将就木的人还穿成这样,莫非是知道绥绥在这里?

这却是冤枉了豫章王,他的衣裳就没有不鲜亮不华丽的, 他已经顾及堂弟的心情,挑了件最不起眼的,奈何天生丽质难自弃,穿什么也掩盖不住一身倜傥风流。

豫章王见堂弟目光灼灼, 面颊似乎也有了些许血色, 与昨日奄奄一息的模样比起来判若两人,还没来得及高兴, 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难道是回光返照?

见到朝思暮想的意中人, 了却了在尘世的最后一点心愿,安安心心地上路……

桓明珪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忍不住偷觑萧泠。

桓煊虽然双眼都快瞎了, 但莫名感觉那登徒子在看他的随随, 恨不得从病榻上爬起来挡在他们中间。

桓明珪见萧泠神色沉肃,除了眼眶有点红之外没有丝毫异样,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便向她道:“萧将军玉体可好些了?”

随随道:“承蒙大王垂问, 已无碍了。”

本来是正常的寒暄客套,奈何豫章王怜香惜玉惯了,与美人说话不经意间便带了温柔款款的意味,桓煊在一旁听着,就如一根根绵里针直往他耳朵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