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了解这登徒子堂兄的为人,关怀他是真的,看见佳人走不动道也是真的,他怀疑等他一闭眼,这花孔雀撑不到他头七就要向着绥绥开屏。
他拼命盯着随随,却不知自己眼神涣散,压根对不到人脸上。
桓明珪却不知榻上病入膏肓的堂弟恨不得用眼睛在他脸上凿两个窟窿出来,在榻边坐下,放柔了声音道:“子衡今日如何?”
桓煊道:“托赖堂兄,侥幸有一口气尚存。”
桓明珪一听他还有力气酸来酸去,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回光返照,是醋呷多了精神。
他心弦一松,眼中闪过促狭的笑意,将声音放得更柔:“药吃过了么?”一副不同病人计较的样子。
“吃过了,”桓煊凉凉道,“时辰已不早了,有劳堂兄这么晚来看我。”
顿了顿道:“害堂兄天天往我这里跑,不能在伯母跟前尽孝,我实在过意不去……”
桓明珪却似听不懂他的暗示:“你伯母还嫌我成日在跟前转悠碍眼呢,我一个没家室的闲人不打紧的。”
你没家室,别人难道个个同你一样没家室?桓煊心里这么想,嘴上当然不能说出来。
桓明珪仿佛察觉不到自己不受待见,转头向萧泠道:“萧将军还未用晚膳吧?不如我们一起用点便饭,小王这就叫人去备膳。”
桓煊胸口一窒,重重地咳了两声,他这正经主人还没死呢!
随随道:“那便劳豫章王大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