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道:“现在的每一天都是我偷来抢来的,你再陪我最后一天,明日就启程吧。”

随随脊背蓦地一僵。依譁

桓煊道:“我不要你看着我走,你就当我还在长安,是你离开我……”

他已经有好几次把背对着她,至少最后一次他不会再留给她一个背影。

随随忽然转过身吻住他。

这个吻炽热又绝望,带着眼泪的苦涩,让他想起出征淮西前那个缠绵的春夜,那次是生离,这回却是死别。

过了许久,随随方道:“你一定要我走的话就下敕书吧。”

桓煊当然不能下敕书逼她走。

随随把脸埋在他胸膛上:“还没到最后一刻……”

说完这句话,她似乎终于筋疲力竭,慢慢阖上双眼,半梦半醒间,她直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事,可她太困太累,脑海中一片混沌,没来得及想明白便沉入了梦乡。

这一觉不知不觉睡到午时,随随醒来时还有些恍惚,她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酣沉无梦的睡眠。

桓煊还环抱着她,胸膛平缓又均匀地起伏着,显然还在睡——他昨夜显然也没睡好。

随随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胳膊搬开,刚搁到一边,男人皱了皱眉,重新揽住她,还把她往身前搂了搂。

随随折腾了三回,往他怀里塞了团衣裳,这才挣脱出去。

她去净室洗漱更衣,在堂中用了点清淡粥菜,便让内侍将厢房里还未看完的文书搬了一箱到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