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煊道:“你知道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你若是看腻了我们就不看。”

随随有些赧颜:“那明日再带你去看,反正河市要开到月底。”

桓煊道:“我去把院子里的灯都点上,也是样的。”

随随也披衣起身:“我和你起点。”

两人便即起身,翻箱倒柜把所有灯都找出来点上,两人往廊下风灯里添了灯油,又在庭中树木上挂了盏盏琉璃灯,不会儿,偌大庭院中随处是点点灯火,映得檐下和草木上的冰凌似水晶般闪闪发光。

两人身披狐裘靠在阑干上欣赏着庭中灯火,盛放的红梅在灯光里像是簇簇灼灼燃烧的火苗。

“喜欢么?”桓煊道。

随随点点头。

桓煊站到她背后,用狐裘拥住她,轻轻从她耳廓吻到耳垂:“去不去放灯?”

随随道:“河冻住了,后园里的池子也结冰了,只能明年再放了。”

桓煊道:“明年是明年,约好了今年上元要陪你放的。”

随随道:“难道真的去浴池里放?”

桓煊义正辞严:“就算在浴池里也要放,答应你的事必须做到。”

随随知他执拗,仰头在他漂亮的下颌上亲了下:“罢了罢了,陪你放就是。”

回到房中,随随从橱里取出檀木匣,两人脱了衣袍,只着中衣去了浴堂。

浴池上雾气迷濛,两人并肩坐在白石砌的台阶上,双足浸入温热的池水中。

随随打开膝上檀木盒的盖子,小心翼翼地拿出那盏命途多舛的琉璃莲花灯,放到桓煊的手心。

桓煊轻轻拨动了下莲花灯底托上的根黄铜小杆,不知触动了什么机簧,只见原本合拢的花瓣慢慢打开,露出里面的灯芯和做成莲心样子的烛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