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当时他生生刺了将近二十刀,一地的血,老段厂公的身体都被戳成了筛子。

众人都道,哪里会有这般恩将仇报,心狠手辣之徒?

东厂番子,本就是一帮恶霸,那位新上任的段厂公,更是个穷凶极恶之徒。

朝中的官吏们自然是怕他。无论是许家残余的党羽,还是曾经受过贿、犯过事的官员,都害怕听到府门外哒哒而来的马蹄声。

那位段厂公,生来不会敲门,更不懂什么是先礼后兵。他手下的番子们会径直破门而入,至于是就地屠杀满门,还是将一家老小绑入东厂的大狱,就要看段厂公是如何命令的了。

而长安的百姓们,多少也见过那位年少的厂公办案归来、当街纵马的模样。

一匹漆黑如墨的良驹载着段厂公疾驰而去,身后的番子们策马跟随。刀刃上没有干透的血迹,在闹市的青石地面上淅淅沥沥地滴了一路。

如此几年,段厂公的名声越来越坏,成了能治小儿夜啼的良方。

比会吃小孩的老虎还管用。

不过,名声这种东西,向来是东厂人最不需要的。

任凭长安城中,东厂和段厂公的名声传得如何沸沸扬扬,东缉事厂都一派风平浪静,井井有条。

东缉事厂占地颇广,数百个番子,都是住在东厂之中的。缉事厂中还设有大牢,不过因着修建年月太久,所以墙壁的隔音效果并不算太好,偶尔审讯罪行严重些的犯人,还能隐约听见受刑的惨叫声。

不过东厂中人,早就习惯了。

这日清早,缉事厂的大门被打开了。

远远的,便见有一人策马在前,其后跟了是来骑人马,一路小跑而来。

赶在长安城中纵马的,除了东厂中人,再没有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