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口的番子们恭恭敬敬地站在门边。
便见那匹黑马一路行来,马上那道高挑的身影,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拽着一根绳索,绳索上拴着的,赫然是个衣冠不大齐整、狼狈地跟着马匹一路跑得跌跌撞撞的武官。
到了门口,马上之人单手勒马,骏马嘶鸣着扬起前蹄,在东厂门前停了下来。
“厂公,您回来啦!”门口那番子一开口,便是太监特有的尖锐嗓音。
马上之人嗯了一声,嗓音沉郁,带着两分沙哑。
他翻身下马,分明是颇为高大的马匹,他下得却极其轻松,如履平地。
墨色的衣袍随着他动作翻飞起来,看上去飒爽又漂亮,极其赏心悦目。
但这人的面容,却冷峻极了。
他生得颇高,身量修长,肩却宽阔。他眉眼生得疏冷,单眼皮,眼尾微微向下,嘴唇又薄,一眼看去,便是极为冷戾,又难以接近的模样。
他握着那道绳索,像拽了只牲畜一般,手下一挽,往前一拽,便将个人高马大的武将拽得一个趔趄,跟上了他的脚步。
他头也没回,大步走到门口的番子面前,将那绳索递给了为首的那个番子。
“通敌,与突厥有书信往来。”他言简意赅,声音没什么感情。“派人去审。”
那几个番子连忙行礼应是,带着那武将,以及后头零零星星的家眷,一并送走了。
那武将只一个劲地喊冤,后头的家眷们哭成一团,远远看去,可怜得很。
来往的百姓纷纷侧目,小声议论,都道东厂的太监们,又上大臣府上抓人去了。
段十四却目不斜视,单手握着另一只手腕活动了几下,抬眼看了送进东厂的那众官员家眷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