梗着脖子红着脸的阿佑站在车前,定定地望过来,灼灼目光流火般陷落。
司机为难地回过头来,许冲从后视镜里看着身后两人,而程景行是侧过脸来看她,嘴角掩不住凉薄笑意,一寸寸都是鄙薄。
未央却是挺直了背,忽而回视后视镜里书生眼眸,许冲显然未料到小姑娘如此凌厉,只有温温柔柔笑一笑,算是赔罪讲和。
“司机师傅,等我两分钟好吗?”也不等人回答,便面无表情地打开车门下去。
程景行看了看表,并无多余情绪。
未央径直走到阿佑面前,突然间笑起来,带着令人愤怒的轻慢与鄙薄。“我这就走了,咱俩之间的帐要算也难,你多少算个男人,就别啰啰嗦嗦要断不断。横竖我再不回来,以后也都没有瓜葛,自此后各安天命吧。”
阿佑咬着牙不肯开口,眼泪珠子三四滴落在路上,裹满了灰尘,不一会就干了,不见了。
未央的手揣在口袋里,一下接一下毫不吝啬地掐自己,却也痛得麻木,更流不出泪了。只看着阿佑哭,红红的眼睛,自他爹死后,才头一次见他哭。
连他母亲改嫁时,他也不过瞪大了眼,柱子似的站在门口,看她穿红红衣裳,做好一顿午饭,有鱼有ròu,也没来得及吃,就跟那男人去了,留着空荡荡房子,满满一桌子菜,还有脏兮兮的阿佑,就此走了,再没回来过。
未央说,“我走了。”便就转身。
他也没敢拉她,更没敢抱住她。只是低着头,连看也不敢看那背影。“十年,十年之后我还没死,就去娶你。”
未央说:“万一我早嫁了呢?”